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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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燭火將大堂照得很是明亮,柳全貴和柳葉氏坐在上座,掃了一眼面前兩排坐著的自家人,視線最後落到跪在地上的苗氏身上,對於她瘦弱的身體一直發出可憐兮兮的哭聲視而不見。

柳葉氏看了一眼自家老頭,明白他的意思,這是要讓她先開口,厭惡地看著地上的人,將眉頭皺得死緊,“苗氏,你還有什麽話可說?”苗氏擡頭,臉上帶著兩行淚水,一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裏全是疑惑,不過,很快就被傷心所取代,“娘,你可要為我做主,他們怎麽能這麽對我?怎麽能這麽不要臉?我,我,”說到這裏,跪著的身體像是承受不住打擊隨時都要倒下一般,“我,我都說不出口,想著都覺得惡心。”

聽著苗氏的話,柳家人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,那模樣,跟看見了鬼一樣,事到如今,這苗氏還能像現在這般理直氣壯,倒打一耙,惡心?這是他們該說的好不好?

柳元和忍了又忍,終究還是沒有忍住,蹭地一下站起來,紅著臉吼道:“你放屁!”

“嗚嗚嗚嗚,”苗氏被嚇了一跳,隨後又低著頭,小聲地哭了起來。

柳葉氏深吸一口氣,才壓下心裏高漲的火氣,“苗氏,那樣的事情你怎麽能夠張嘴就來,身為女人,名聲有多重要你不找到嗎?一個是你的男人,另一個是你兒子的媳婦,你整天到底在想什麽?”

說實在的,此時的柳家人一個個都很想剖開苗氏的腦子,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。

“娘,明明是他們做下那樣的事情,你還幫著他說話,我,我。”低著頭小聲地說道,話還沒完又開始哭了起來,要不是此時堂屋那經得很,誰能聽得清楚她說的是什麽。

別說一邊的柳元和快被氣得昏過去,堂屋內的柳家人一個個也是氣得不行,“混賬!苗氏,捉賊拿贓,捉奸在床,這麽大的事情,你的證據呢?”柳全貴已經不想跟苗氏拐彎抹角,即便是羞於說出口的話也紅著臉說了出來,“你若是沒有證據,多言也是七出之一,更何況還差點一屍兩命。”

柳全貴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,若是苗氏拿不出證據,這次說什麽也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發過她了。

苗氏的身子抖了抖,隨後怯怯地擡起頭,弱弱地說道:“爹,那賤人生下來的孩子不就是證據?”

“爹,我再也受不了這女人了,今天我一定要休了他。”柳元和雙眼充血地看著苗氏,那兇狠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會撲上去將對方弄死一般,“你聽聽她說的這還是人話嗎?”

他的話誰都不反對,只是,若是可以休掉,他們又怎麽會等到現在?

苗氏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柳元和,哭著說道:“柳元和,你怎麽可以,你怎麽可以休了我?我到底做錯了什麽?”說到後面,聲音大得有些刺耳。

“苗氏,你不要東扯西扯,鐵蛋是青柏的孩子,”柳全貴同樣大聲地說道。

“就是,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做母親的。”柳葉氏皺著眉頭看著苗氏,“你整天什麽都不做,我們養著你,什麽話也沒說,你說說,我們還有哪裏對不起你。”

“爹,娘。”苗氏委屈地叫著。

“行了,二弟妹,別再哭哭啼啼的了,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覺得二弟和青柏媳婦之間有什麽的?”柳元宵忍不住問道,雖然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,但他算是看出來了,若不說得明明白白的,這得扯到什麽時候。

苗氏一楞,淚眼朦朧地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柳元宵。

“行了,你也別裝了,快說吧。”楊氏跟著自家丈夫。

“大哥,大嫂,難道不是嗎?雖然家裏是爹娘當家,可各房的事情,大事由男人決定,小事由女人決定,就只有我們二房的事情,全都由那個賤人在處理,她眼裏可有我這個婆婆,如果不是當家的有私心,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?”

聽著苗氏說得理所當然的理由,柳家眾人的臉又黑了一層。

“二嫂,就因為這個?”柳元吉看著苗氏,在他們看來,比起整天都哭哭啼啼的苗氏,青柏媳婦撐著二房的家務事是在正常不過的了,當時跟青柏說媳婦的時候也就有這方面的呃考慮。

“當然,還有其他的,那賤人有事沒事就湊到當家的跟前,不是要勾引他是什麽?”說到這裏,傷心的眼裏又多了些憤恨,“不然的話,哪裏有當兒媳婦的有事沒事地就往公公面前湊。”

話聽到這裏,柳元和仿佛是被氣過頭了,臉色雖冷,卻也平靜,“你眼睛是瞎的嗎?老大媳婦哪次有事情跟我說的時候不是有其他的人在,至於讓你管家,呵呵,苗氏,你仔細想想,這幾年你管過什麽,除了哭,你做過什麽了,不說給我這個相公,你有給你的兒女做過一雙鞋子,一件衣服嗎?”

聽到這話,苗氏的臉色更白了幾分,眼裏也帶著慌張。

“之前你倒是管過,那就是將你的女兒放出去,找別的男人。”

“梅花的事情我沒做錯,她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?”苗氏的聲音雖小,卻也堅定。

“苗氏,你還有別的要說嗎?”柳全貴開口問道,若真是只是以上的那些理由,他也同意將這女人休了。

“當然還有,如果他們沒有什麽,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流言傳出來?無風不起浪,人家跟我們無冤無仇的,為什麽要冤枉你。”苗氏不想被休,再一次開口說道。

“什麽流言?”柳家人一個個地將眉頭皺起,“我天天在這柳家村裏溜達,怎麽沒有聽到有什麽流言?”其他人跟著點頭,畢竟梅花的事情過後,苗氏很少在柳家村轉悠,出門就是往縣城跑。

苗氏緊呡著嘴,眼睛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,許久才說道:“你們都是柳家人,肯定是幫著他們說話,村子裏有沒有流言我不知道,但我每次去縣城,都有聽到這樣的流言,最開始的時候,還沒有指名道姓,我也沒有往當家的身上想,後面直接就說了柳元和和三娘的名字,她們在縣城裏都看見好幾次,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。”

聽著苗氏的話,柳家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苗氏,柳青青只想呵呵之後再送給苗氏兩個字,蠢貨。

果然,柳全貴挑眉,他是不想跟著蠢婦說話了,就是柳葉氏也發現這中間的不對勁,“你說的若是真的,那苗氏,你怎麽就沒有想過,我們柳家村的人都沒有發覺,偏偏你每次去縣城就有流言傳到你的耳朵裏,難道還有外人比柳家村或者是我們柳家人跟了解老二的嗎?你身為老二的媳婦,不相信自己的男人,卻相信這空穴來風的流言,你可真行?”

苗氏一楞,最初聽到這些流言的時候,她只覺得惡心,心裏也聽同情那男人的媳婦和兒子的,等到她聽到這事就是發生在柳家村的時候,整天無所事事的她回到家還將村子裏有可能的人家一一想過,直到從那些越來越有指向性的流言中,推測出來竟然是自己的相公和兒媳婦,那一刻,對於苗氏來說,簡直就是天塌地陷猶如毀滅般的打擊。

突然間遇到這麽大的事情,本來就沒多少本事的苗氏更是慌亂得不行,好久才回神過來,正是因為這樣,苗氏才沒有多想剛才柳葉氏所說的那些話,更加沒有去懷疑,滿腦子都是三娘挺著肚子帶著得意的笑容在她面前晃悠,以前就不怎麽喜歡她的笑容,如今想來,她便覺得是在炫耀。

那樣的孽種,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出生的,苗氏不知道該怎麽去質問相公,怎麽跟兒子開口,但對三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,卻是一瞬間就做了決定。

在回去的路上,苗氏依舊沒有懷疑流言的真實性,反而因為這個流言而去回憶之前三娘和柳元和相處的情景,在她的回憶中,柳家的其他人都成了背景,於是,她越想就越覺得之前那兩人的苗頭越來越多,只是她沒有發覺而已。

於是,當苗氏回到家後,看見在院子裏扶著肚子溜達的三娘時,哪裏還有半點理智,上前就先是一巴掌,把三娘打楞了之後,一番侮辱的話劈頭蓋臉地過去,最後一把將三娘推在地上,正準備踩上去消滅她肚子裏的孽種時,被趕過來的柳家人攔住了。

之後苗氏被關了起來,在這幾日裏,她從未懷疑過那些流言,反而委屈得很,整天都哭哭啼啼的,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些話,而知道現在,聽到自家婆婆的話,苗氏才發覺事情不對勁,她好像被人算計了?

可是為什麽呢?苗氏又想不明白,這些人和她無冤無仇,為什麽要這麽算計她。

苗氏能想到的,柳家人自然也能想到,至於到底是什麽人做的,能不能查到,有什麽目的,以後再說,“苗氏,你還有沒有腦子,那是你的親孫子,即便青青回來能將他救活,他的身子骨也不能跟正常人相比,你這是害了他一輩子啊,你這個害人精,當初我怎麽就眼瞎地看上你這麽個女人。”

說到這裏,想到一出生就受了那麽多罪的曾孫子,再想著他以後不能像村子裏的其他娃一般四處調皮搗蛋,心裏酸的眼淚不斷往下掉,“苗氏,你作孽啊,若是這一次一屍兩命,就是活剮了你,也彌補不了。”

苗氏還沒想明白為什麽有人算計她,在聽到柳葉氏的話時,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,臉色慘白得跟鬼一樣,臉上的委屈之色消失不見,癱坐在地上,看著一屋子的人,這才發現,一個個看著她的眼睛裏不是冷漠就是厭惡,最後,苗氏像是抓住什麽救命稻草一般,飽含期望的目光看向柳元和,“你們真的沒什麽嗎?”

柳元和是老實,但老實並不代表他笨,看著苗氏的表情,心裏更是惡心得不行,事情都到了這樣的地步,她竟然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做錯,“哼,”柳元和冷哼一聲,毫不客氣地說道:“估計是要讓你失望了,我可沒有你那麽齷齪,苗氏,你就是個想要害死兒媳婦和親孫子的毒婦。”

聽到柳元和的最後一句話,苗氏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,她自詡是善良的人,在聽到三娘母子命在旦夕的時候,也是用他們罪有應得,她並沒有做錯來安慰自己,如今,這樣的借口被扯開,她一時間有些茫然,忍不住問自己,她真的是毒婦嗎?

不過,很快,苗氏就在心裏不住地搖頭,不是的,不是的,她怎麽可能是毒婦,如果不是那些人算計她,她肯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,這麽想著,苗氏癱坐的身子迅速地竄到柳元和跟前,抓著他的褲腿,哭著說道:“不是的,相公,我是被人算計了的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”

柳元和低頭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苗氏,厭惡地踢開,不想再與她多說,身子轉向柳全貴,跪在地上,“爹,我要休了她。”就這麽短短的一句話,柳元和說得很是響亮堅定,可見他有多麽無法忍受苗氏。

柳全貴還沒說話,苗氏就忍不住抓著柳元和的袖子,“相公,你怎麽可以休了我?你不能休了我,我不要被休掉。”一邊說著的時候,眼淚還能夠嘩嘩地往下流,在她的眼裏,就是死也不能被休掉,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休之後,其他人看她的眼神,就讓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。

“爹,我讚同二弟的話,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,這次是僥幸,才撿回兩條人命,下次呢?”柳元宵想了想說道:“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這麽幸運,真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又有什麽用,我知道青青是有大福氣的人,可誰又知道這福氣沒有用完的一天,爹,青青如今還沒成親,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。”

“大哥。”苗氏楞楞地看著柳元宵,只是驚愕中帶著可憐的叫聲並未引得對方絲毫的同情。

“叫什麽叫,爹,我覺得當家的說得不錯,這女人早就該休了。”楊氏毫不客氣地說道。

“你們。”到了這個時候,苗氏才真正地害怕起來。

“二哥,”柳元吉看著臉色難看的柳元和,想了想終究沒有多說什麽,“你決定就好。”接著柳元豐也跟著點頭。

至於家裏的晚輩,就是身為親生兒子的柳青杉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求情?畢竟這一次,娘做得實在是太過了。

“老頭子,”柳葉氏看著一直沒有發話的柳全貴,“三娘現在雖然已經開始吃飯養身體,可經過這件事情,她們婆媳倆再住在一個屋檐下肯定是不合適的,再說,我們怎麽也要給三娘的爹娘他們一個交代不是嗎?”

“爹。”苗氏看向沒有表態的柳全貴,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,可她明白,在這個家裏,當家的是柳全貴,他的一句話便可決定她的去留和生死。

柳全貴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,他的想法自然是和家裏其他人一樣的,只是,“你們都忘了,她的娘家已經沒人了,從律法上來講,是不能休的。”

這話一落下,屋內除了苗氏之外,其他人都先是一楞,隨後臉都沈了下來,所以說,他們還擺脫不了苗氏這個禍害了。

苗氏卻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,“爹說得對,你們不能休了我,休了我你們就是觸犯律法,要坐牢的。”原本委屈的聲音變得輕快,她第一次覺得娘家人都沒有了還是挺不錯的,至少不用擔心被休掉。

“爹,我寧願坐牢,也要休了她。”然而,柳元和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她頭上,直接讓她渾身冰涼,冷得發抖。

“老二,你說什麽胡話,”柳葉氏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兒子因為這個蠢女人而坐牢,不甘心地看向柳全貴,“老頭子,就沒有別的法子嗎?”她是真不想看見這麽個女人在她眼前晃悠,沒事就哭哭啼啼晦氣不說,闖禍的本事還一次比一次厲害,她已經老了,就像平平靜靜地安度晚年,想想兒孫福,這樣的事情要是再來幾次,她肯定會少活很多年的。

柳全貴把玩著他的煙桿,因為自家老婆子的問話,家裏的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,雖然他自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人,然而此時此刻面上不顯的柳全貴心裏還是有些壓力的,畢竟家裏的人都表現得很明顯了,不想跟苗氏生活在一起,但是休又休不得,要怎麽辦呢?

苦思了好一會的柳全貴終於眼睛一亮,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,“老二,你先起來。”

“是,爹。”柳元和老實地說道。

“苗氏,我們家雖然不能休了你,可你做出這樣的事情,不能一點懲罰都沒有,”柳全貴對苗氏說話時,語氣很是強硬。

“爹。”

“閉嘴,”柳全貴不想和她多說,“娶了這麽個女人進門,也算我們柳家倒黴,我們認了,看在你為老二生兒育女的份上,我們柳家出銀子,在村子裏給你修一個小院子,你若是想要種田地,我們也分給你一些,如果不想,我們每個月會給你足夠的糧食和銀錢,至於四季的衣裳,生病的藥費這些,都由我們柳家出。”

柳青青崇拜地看著自家爺爺,這樣算是最穩妥的法子,既照顧到青柏和青衫哥他們的心情,又不用再跟苗氏住在一個院子裏,只是出些銀兩而已,能落個清凈,再好不過了。

“爹,你這是要將我攆出去?”苗氏呆呆地看著柳全貴,“這和休了我有什麽區別?”

“老二,你覺得怎麽樣?”柳全貴沒有理會苗氏,直接問柳元和。

“爹,我同意。”柳元和點頭。

“青衫,她還是你娘,都在村子裏住著,你想去看她的時候就去,”柳全貴見柳青杉也點頭,“你們呢?覺得怎麽樣?”

柳家人都搖頭,柳全貴很是滿意,“那就這樣了,老大,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,快一些,苗氏的院子盡量選在離我們家遠一些的位置,苗氏,等到那裏建好後,苗氏你就搬進去,以後不準再踏進柳家一步,若是有事,可以讓村子裏的人幫忙傳話,讓青衫去看你。”

柳全貴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,苗氏坐在地上,此時她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,垂眸想著,這似乎比休了她還要狠,她能夠想象,明明有相公兒子,她卻一個人獨居在離著家人那麽遠的小院子裏,村子裏的人會怎麽想她,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著她,一想到這裏,她如何受得了。

“爹,”柔弱的苗氏忽然站起身來,“還有你們,為什麽要這麽逼我?明明我也是被騙了的好不好?你們還合起來欺負我,你們講不講道理?”

“娘,你別鬧了,爺爺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了。”柳青杉甕聲勸道:“你放心,我每天都會去看你的。”

“你,”苗氏不可置信地看著柳青杉,指著他的食指不斷地顫抖,“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,我是你親娘,你竟然也這麽對我,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?”

柳青青看著奮起的苗氏,原來她也能這麽大聲地說話。

“夠了,苗氏,這事就這麽定了,”柳全貴站起身來,看著苗氏,“你若真覺得我們是在逼你去死的話,那你就找一個繩子,找個沒人的地方,自個兒了解了,我們柳家一口棺材還是出得起的,如若不然,你就老老實實地聽從我們的安排,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有理了,對你,我們柳家人問心無愧,這樣的安排,也是仁至義盡了,你別給臉不要臉。”

苗氏被柳全貴的吼聲嚇得身子一抖,隨後一抹眼淚,梗著脖子看著柳全貴,臉上是一副豁出去拼了的表情,“梅花說得果然沒錯,你們柳家人果然是自私得很,只想到你們自己。”

聽著苗氏的話,柳青青的心頭一跳,這柳梅花離開之前,到底跟苗氏說了什麽,這前後變化也太大了,原本柔弱的人一眨眼就彪悍起來,還真讓人有些不適應。

“無論你想幹什麽,我們這個柳家院子都不會再留下你這個禍害。”柳全貴只是楞了一下就回神過來,很是幹脆地說道。

“娘,你到底要幹什麽?”柳青杉的臉色很是難看,“這事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,你為什麽還要跟爺爺頂嘴,你不要鬧了,聽爺爺的安排。”

“滾,”苗氏沖著柳青杉吼完,視線從柳家人身上一一掃過,“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想法嗎?用一個棲身之地來侮辱我,什麽足夠的糧食銀錢,呸,我才不稀罕。”

說到這裏,苗氏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,“你們的那點施舍的東西,以為我會放在眼裏嗎?柳青柏,柳青杉,”苗氏用力地叫到,柳青杉和另一個院子裏的柳青柏身體都是一僵,“你們兩個不孝的畜生,還沒有你們妹妹懂事,爹,你還不知道吧,梅花離開的時候,跟她在縣城裏的店鋪打了招呼,說我有什麽需要就可以去那裏。”

“在縣城裏,她早就給我買了一個大院子,還有下人伺候,如果不是我的梅花,我今後還真要靠著你們柳家人的生活過日子,你們想要用這種法子讓我受盡村子裏的人流言的侮辱,你們別做夢了,誰讓我有個好女兒。”

看著得意洋洋的苗氏,在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,就是彪悍的楊氏也有被她嚇到幾分,實在是,現在的苗氏和之前的那個相差太大了。

“那你準備怎樣?”柳全貴深吸一口氣,不生氣,跟這樣一個蠢貨生什麽氣。

“你們準備那院子給鬼去住吧,我當然要去縣城住了,”苗氏笑意盈盈地說道,那雙紅腫的眼睛和她此時的表情格格不入,“你們以為我喜歡賴在你們這個破地方啊,放心,明天一早我就走,你們以後就是求我,我也不會回來的。”

“那我們全家都謝謝你啊。”敢對他的家人,特別是爹娘吼叫,柳元吉怎麽會受得了,他怎麽會客氣,而他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,讓屋子裏的人臉上都有了笑意,氣氛也變得輕松起來。

苗氏看著他們臉上的嘲笑,“你們等著,我女兒現在已經是皇子妃了,她知道我在你們家受的屈辱,一定會為我報仇的,你們等著吧。”說完這話,揚起下巴,扭頭就要走。

“你給我站住!”柳全貴開口叫道。

“怎麽?爹,你想我留下?”苗氏回頭,笑著問道,她覺得之前的日子都白活了,如今這麽說話做事才痛快,看看,這不,他們忍不住了吧?

“你不聽從我們的安排可以,無論是你要去投奔你女兒還是去縣城住也沒有問題,不過,在這之前,你再也不是我們柳家的人,我們不能休了你,但你和老二和離還是可以的。”柳全貴一字一句地說道,既然苗氏有地方去,他們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,能省就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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